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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建国:经济增速过高会对结构调整不利
2015
06/10
20:03

以下为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宏观经济研究院研究员俞建国主题为“认识新常态,把握主动权”现场演讲实录:

俞建国:大家下午好!感谢会议组织方邀请我在这么一个重要的论坛上做一点发言。首先,祝贺咱们第六届全球汽车论坛成功召开,并且祝贺中国汽车工业在世界经济危机以来逆势而上,连续六年产销居世界第一。

今天我讲的主题是“认识新常态,把握主动权”。这是就我们中国来讲,可能是一个老话题。马利克先生在会议之前送给我一本书,这本书里谈到,他说作为一个企业家,正确的战略与经济形势无关,所以恰恰把我今天讲的主题否掉了。我觉得马利克先生强调我们企业的内功,要把内功做好,不骄不躁。而我们中国的企业家在中国的环境,恰恰是又骄又躁,天天盯着股市、房市、GDP。所以我不得不讲讲这个。今年是“十二五”收官之年,我们中国GDP增长连续三年在8%以下了。这是二十多年,91年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,今年要实现7%的预期,现在看来困难是仍然很大,下行压力比较大。这样就引出了一个问题,什么样的形势算好?什么样的形势不能算好?因为从搞经济分析的人,特别是一些企业家认为,增长快一些,肯定形势好,慢了就不好。上行期是好,下行就不好,快速就好,慢速就不好。一般是这样的看法。因此,一些专家学者也好,我们企业家也好,都是希望政府在经济下行时期能够出重拳,强刺激,把我们经济抬起来,这样各行各业都能得到快速发展。

依我个人对我们国家经济的这种长期研究,我前几年专门对“十二五”规划做了前期分析研究,通过对我国历史上一批数据进行分析,发现有这样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,就是我们的增长速度与经济结构密切相关,过高的速度对我们的结构调整不利,对我们的改革不利。恰好我也是用两根曲线来说明这个问题。马利克刚才也是画了两根曲线。这两基曲线,红的代表投资,绿的代表我们的消费。纵轴是我们的投资或者消费的弹性系数,横轴是GDP的增长速度。这个图两条曲线,反映的是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和消费的弹性系数,两者的关系。我们的投资和进出口这个弹性系数和我们的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。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关系呢?两个交叉的地方,大体是按当年价算,就是8.2%左右。按可比价大体是7.5%。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在7到8%的时候,我们的消费和投资的弹性系数都是1。如果我们超过了8%,甚至超过了10%,那么经济每增长一个百分点,投资就是1.1、1.2,前两年14%的数字,这个弹性系数投资就变成的1.2、1.3,还会往上面走。消费恰好反过来,增长速度越快,超过了10%以上,如果增长13%、14%以上,消费的弹性系数就是0.9、0.8,会往下走。大体的平衡点就是我们的经济数字大体7%、8%。大家如果对宏观经济比较感兴趣,可以下来算一下。这只是一个平衡点,保持我们的投资消费,以及二三产能稳定的一个平衡点,超过了就不行。为什么呢?如果增长速度到8%以上,甚至到10%,更需要投资增加,根据弹性系数,而100块钱的投资拉动92块的工业,其中62块是土建部分,钢筋水泥,30块钱是买的工业设备。购买服务业的交通运输商业等等,也就是六七块钱,基本不需要农业,所以增长速度越快,越依赖于工业,我们的三产,高质量的装备工业就难以发展,发展的都是我们的低端产业。我们卖一辆汽车,还不如卖一两吨钢筋赚钱,还不如卖几吨水泥赚钱,这样我们的产业结构就没有必要升级,傻瓜都赚钱,最低端都卖得很畅销。另外,对政府职能转变,对我们的改革,对我们的体制改革很不利。因为我们知道,我们目前的经济体制是政府主导型的体制,政府在主导产业发展方面,中央政府在基础设施投资方面,地方政府在园区建设方面,各种各样的开发区,高新技术开发区,大学园区,什么奥运村等等,地方政府都在主导着。所以地方政府起什么作用?就是我们常说的,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,同时还是一个领队,招商引资。所以经济增长越快,越依赖于政府的工作动力。其真正结果必然是损害我们企业的,特别是民营企业的创造力投资。民营企业就成了一个替补队员,在国民经济的地位当中,虽然已经给它抬到了基本的经济制度层面,但实际起的作用还是替补。政府准备让各级政府转变职能的时候,特别是最近中央花大力气解决腐败问题的时候,我们原来增长的润滑剂就干涸了,使我们经济运行不太顺。如果一旦把速度放得更高,显然对转变政府的职能以及落实现在的中央政策是不利的。

因此,从这个图上我们可以意识到,经济增长应该控制在7到8左右是比较好的,放宽一点,从中长期三五年来看,有的年份高一点达到9,有的年分低一点,低于7。未来这都是有可能的,剩下就是我们关心今年会怎么样。因为从今年来讲,一季度7,很多人呼吁政府应该出重拳,适当强刺激。我总的感觉很关键的是看二季度。如果二季度数据低于比如6.5,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最高决策层的底限是多少,但是我们感觉全年速度底限不会对于6.8,季度不会低于6.5。如果低于6.5了,那么可能这些精准的宏观调控,政策适当加大一点,某些地区加大投资力度。但是如果我们第二季的数据还是6.5以上,我估计可能仍然是适度地以精准来调控为主。

所以如何把握我们汽车工业的主导权?我看咱们论坛有几个讨论主题,事实上已经做了回答。那就是要明察秋毫,洞察消费者,依靠创造灵感,为汽车工业转型提供方向。

最后,我祝贺论坛顺利召开,并且预祝大会成功结束。谢谢主席,谢谢大家。

赵福全:谢谢俞老师的精彩演讲。你作为发改委的经济学家,谈汽车,可能细节东西不太了解,但是我从汽车从业者的角度来讲,有一个困惑,汽车行业已经当之无愧成为支柱产业,我自己个人认为,未来十年是我最看好的,不是因为我做汽车,是因为汽车很争气。但是我们觉得国家的认识好像达不到我们的预期水平,好像这个行业无所谓。房地产今天调控,明天放开,但是对汽车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。你觉得汽车产业在你心目中,在国家的国民经济中,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位?你觉得从我的角度,应该给政府提什么建议?

俞建国:1995年把汽车产业定为支柱产业,争论就很多,包括我们过去最大的担心就是城市的拥堵,汽油的消耗。中国是缺乏汽油资源的,缺乏石油资源,如果大发展,就必须依赖海外市场。再者整个亚洲国家,汽车几乎都是饱和的。香港、新加坡、日本都是限车限行。所以当时定九五计划的时候,就是在很无奈的情况下。人家说了,不上汽车上什么?在这个情况下,把汽车作为当时的四大产业支柱之一列了进去。当时其实发展也很慢,结果没想到02、03年以后,对个人开始放开以后,汽车是非常快地进入家庭。08、09年做了一个发展的十二五规划,当时汽车城市家庭百户七八辆,当时我们预计每百户应该三十辆,一千户三百辆。有人说是不是超了,我们说问题不大。现在看来,实际上去年已经达到超过了,大概是每百户三十五辆。所以从这个角度,大部分对汽车产业看好的。尽管少部分同志可能有犹豫。更主要的是他们没有看到,汽车不光是量的问题,量主要是在我们的中小城市和农村大有发展前途,而特别是一线城市,二线城市,应该是上汽车档次。由一台五六万的汽车逐渐上升为十几、二十几万的车,向中高端走,这是我们城市未来汽车产业的一个方向。我们基本都同意这个看法。

所以我们只要抓住了中国人对未来消费的动向,洞察这个方向,特别是高端人群,那么我们的汽车产业必定能够引领我们整个机械行业,甚至整个工业。

赵福全:谢谢,还有一个问题,你讲说当时做九五规划,觉得亚洲的城市很拥堵,日本、香港也很拥堵。但是这是两个事。汽车社会,拥堵和汽车产业是两回事,既是相互的,又是完全独立的。韩国人口不多,产量本土的消费也不大,但是它有大量的出口,这是汽车制造业本身应该做强的问题,国家也发布了制造业如何走出去,汽车也列进去了。现在我们卖钢筋卖水泥都比卖汽车赚钱,你觉得已经不正常了。如果这样的话,我们的制造业还要靠钢筋水泥走出去,我们合适吗?

俞建国:我们会议主持人提了一个很好的很尖锐的问题,但是就我感觉来看,我们想走出去的,在我们国家还算是一个中高端的汽车,过去比自行车还是高端多了,生产自行车的王国,现在作为生产汽车的王国,产业技术方面已经大大升格了。但是问题是什么?整个国家现在由政府主导,包括纪委、发改委的规划,水泥行业、钢铁行业、煤炭行业,什么行业都要走出去,它不走出去,那个行业的人奔小康怎么实现?是让他回头生产汽车,还是大出口?所以国家在平衡这个问题上确实很困难。就像东部地区要率先奔小康,赶四小龙,中西部地区我们怎么办?我们是要赶沿海地区,中西部地区发展什么?总的来讲技术档次比东部要差一些,中下端的东西搞不搞?在国家当中也需要平衡。因此,这涉及到行业之间的平衡,地区之间的平衡,归根结底是每个人收入需要平衡,这个解决不了,收入差距之大,会把社会矛盾闹得很大,政府可能是经常处于一种危机控制,危机防止,这个任务就非常重。

赵福全:谢谢俞老师的精彩演讲。时间过得很快,一个小时马上就要结束了。俞老师谈到了很重要的一点,政府也很难,要平衡,但是总要有一个主要矛盾,次要矛盾。但是我真正觉得,汽车是国家的战略性产业,平衡之中要抓主要矛盾。所以我希望像俞老师这样在中央有话语权的人要多为汽车呼吁,汽车未来是龙头,是抓手,没有汽车,中国制造2025形同虚设,就迷失了方向。事实上无论是从马利克教授还是从俞老师的讲演中,很多东西都很难,要平衡,我们要纠结,不进难,进了卖还是不卖,也很难。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纠结的时代,这就是新常态也带来了新挑战,更带来了新机遇。什么是新常态?我的理解就是不是不增长,而是增长的方式改变了。原来简单的量,现在强调质。新挑战,也不是灾难,实际上是竞争方式的改变,由原来的机会主义向实力主义的转变,新形势就是在新常态下带来的新机遇和新能力的提升,我认为只有新的能力的成长,才能面对新挑战,抓住新机遇。我个人认为,现在都讲互联网思维,互联网思维是什么?现在很多人在抨击互联网思维是盲目的膜拜的结果,实际上我个人认为互联网思维是新形势下,要审视我们曾经做过的每件事,审视我们做事的每一个方法,我们做过的每一件事的目的,更要挑战我们曾经做事的思维,我们要再启动,再远航,新形势下需要冷思考,需要冷静,需要深深地认识到新形势下的新实力到底在哪里。我个人认为未来的中国需要实体经济的支撑,实体经济更需要高质量不断创新的支撑,只要抓住了高质量和不断创新,有了这两个点,我们用两位发言人著名经济学家的话来讲,我们就可以在巨大的变革中,能够争取把握住更大的主动权。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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